张良和妻子李早是这个城市中不算富裕的一族，他们没有光鲜亮丽的工作，他们每天起得很早，用张良的话说，他们家没有懒觉可睡。张良和李早是做小生意的，起得很早很正常。
这天早上，张良早早的就起床了，为了让李早多睡一会，他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来，可是李早还是醒了，看了看表，才三点多，屋外传来轻微的器具碰撞的声音。李早知道，张良一个人开始忙活了，她便赶紧翻身起来，加入张良，一起收拾着一会出摊要用的东西。
已是初冬时候，屋外寒气逼人。天下着蒙蒙细雨，他们正在把东西往三轮车上装。他们摆的是小吃摊，东西很多，如炉子、桌椅盆罐之类的，要运到很远的市区路口去。李早的头发被雨水沾湿了，紧贴在额头上，但她似乎也觉察不到，更不觉的冷，在雨中穿来穿去，忙个不停。
张良在前面登着三轮车，李早在三轮车后面使劲推着车子，这一路并不好走，陈街破巷被离迷的雨雾和街灯绵延的老长老长，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。路面已有积水，左一洼、右一洼，映着昏黄的灯光，显得这条巷子更加的陈旧。张良缓缓的登着三轮车，一下一下，很是吃力，李早在后面紧紧跟着，一步一步的推，稍有不小心便会踩进水洼里，溅起很高的水花。李早的裤子早已污浊不堪了。
巷子拐了个弯，路稍稍好走了，张良招呼李早坐到车子上休息一会，李早没有做声，还是在后面默默的走着，只是略略抬了抬头，望了一眼前方。
前方除了灯光还是灯光，除了雨雾还是雨雾。街上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，除了偶尔闪过一两辆夜行的汽车。
原来张良和李早是不必起得这么早去赶摊的，他们的摊位是固定在那个街口的，但不知从何时起又来了一对下岗夫妇，说城管办也同意他们在那边摆摊。于是双方就吵了起来，闹到城管办，城管办也没有办法，说是他们谁去的早就归谁，于是一场“拉锯战”就这样展开了。
好不容易到了地方，天虽然很黑，但是起早的生意人已经开始陆续赶来了，有的摊子防雨篷都搭好了，有的还在忙碌着。幸好，他们的地方还没有被占。张良迅速的跳下三轮车，从车里抖出一块油毡布，与李早一起，三两下就搭好了放防雨蓬。接着，他们将桌子、椅子、炉子等物件卸下，又一件件的摆好，一切动作都是飞快的，好像在搞什么竞赛一样。
一切收拾妥当后，李早看到在街的对面，一对中年夫妇正在拨弄着一辆相似的三轮车，慢慢的掉过头，消失在雨雾中。李早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难受，但是却也无可奈何。
趁着天早，李早在椅子上小睡了一会，醒来时街上行人依然很少，不过汽车渐渐躲起来，发动机的震动声、喇叭的呜咽声愈来愈响，这座年迈的城市也渐渐地从睡梦中醒来。由于是雨天，他们的生意很清淡。张良似乎很有耐心，安详的坐着、等着。
李早走出雨篷，抬头看了看微亮的天空与蒙蒙的雨雾……
（泰山区分局 王佳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