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个不眠之夜,处理完中队上的事情,当东方刚刚破晓,我拖着疲倦的步伐回到家中,这已经是连续第四天加班到天亮了。
走到家门口,我拿钥匙开门的动静很小,恐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妻儿。奇怪,都快7点了,今天她娘俩怎么还没有起床,晨晨(儿子的小名)还没有上学去,习惯性地打开手机一看,噢今天原来是星期天,难怪还睡得这么香。
即便我再谨慎,还是一不小心碰倒了客厅中的凳子,哐当一声划破了清晨的寂静……
“爸爸,是你吗?你怎么才回来。”
儿子睡眼朦胧地问道,循着声音望去,儿子掀开身上的棉被,整个身子漏在外边,由于家中没有集中供暖,又害怕他着凉,我赶紧走过去,想给儿子拉上被子,不料被他一手推开,噘着小嘴带有责备的口气埋怨到:
“我才不盖呢,我也愿意冻感冒了”
“这孩子,怎么这么说话,快点把被子盖上”,心中甚是生疑,我一边说着,一边给儿子拉被子。
“怎么这时候回来了,你这几天不是很忙吗?案子怎么样了,有进展了吗,人抓住了吗?”
连续几个疑问打断了我和儿子的对话,我一听就是我的那一位关切的问候,我在刑警队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,妻子已经习惯性地这样问。
“你先别问,先告诉我,晨晨为什么这样说啊?”
看着我满脸的疑问,妻子慢慢地说道:
“噢,是这样,昨天下午他叔叔家的妹妹感冒发烧,我和兄弟媳妇一块陪着她到县医院打了一下午的吊针,有年纪的不放心,咱爸爸、妈妈也陪着来,就缺你自己,没人看晨晨,我就一块把他带上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,再忙,孩子的病要紧呀!”
“说的怪好听,哪次孩子有病你陪过,晨晨有病你去过几回,别说你亲侄女了,昨天下午晨晨就嘟囔着也要想法感冒,叫我们都陪着他打吊针,他认为这样也许能把你拴住一小会儿。”
“我干的什么活,你不是不知道,案子出了,我这个中队长不带头,怎么给领导交代,怎么给中队上的人交代,总不能叫领导在那里等着,总不能叫案子在那儿晾着没人管吧。”
“好,你忙,行了吧。我可以理解你,你平心静气地想想,晨晨这么大了,你带着他玩过吗,你给孩子买过衣服吗,你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了吗?”
“别吵了,别吵了,烦死我了”
儿子的几声尖叫打断了我们的争吵,此时的我反而平静的出奇。是啊,从警14个年头了,干刑警也七八年了,总觉得欠父母、欠妻儿的太多、太多,谁叫我们是警察,是警察就得无私奉献,是警察就得勇敢无畏,是警察就得打击犯罪,保护人民;是警察就得听从指挥,服从命令……
时间好像停止了,过了有一、二分钟,儿子的一句话打破了对峙的僵局。
“爸爸,求求你,我有病住院打针的时候,你能抽时间陪陪我吗?”
看着儿子期盼的眼神,我的眼泪夺眶而出,往日的愧疚一下涌上嘴边:
“儿子,你放心,等爸爸把案子破了,把坏人抓住了,一定好好陪你,陪陪你妈妈,即使你没有病,爸爸也会抽时间陪陪你。”
男人一诺值千金。面对着对孩子的承诺,也许我以及我的战友们一辈子都无法实现,因为当警察的孩子们生病打针的时候,也许又发生了一起大案要案等着我们去侦破,也许又有几条有价值的线索需要我们去查实,也许又有几个在逃犯需要我们去追捕,也许又有几个专项行动如期而至,也许……
这不能践诺的背后,是一名警察的沉甸甸的责任担当,是一名警察暖融融的爱民情怀。
(宁阳县局民警 潘教强)